手机屏幕上的日期停留在2025年2月27日,距离病毒爆发已经过去了72天。
仓库里堆得像小山似的压缩饼干散发着甜腻的气味,与角落里囤积的柴油味混在一起,形成一种令人作呕的独特气息。
我摩挲着手中的瑞士军刀,刀刃映出我苍白的脸。
上一世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父亲将我推向活尸群时那决绝的眼神,继母掩面哭泣的虚伪模样,还有林小婉那幸灾乐祸的冷笑,都像钉子一样钉在我的太阳穴上。
“叮——”手机突然震动,我惊得差点把刀甩出去。
屏幕上跳出一条短信,发件人是父亲。
小婉发烧了,家里没有退烧药。
求你救救我们。
我盯着这条短信,喉咙里泛起血腥味。
上一世他们也是这样求我,然后在我转身拿药的时候,父亲用消防斧劈开了我的肩胛骨。
“爸爸,你说过要保护我的。”
我对着空气呢喃,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仓库的应急灯突然闪烁两下,我警惕地摸向腰间的弩箭。
通风管道里的动静越来越大,有什么东西在金属管壁上抓挠。
我屏住呼吸,数着心跳等待。
“砰!”天花板的通风口突然炸开,一个穿着碎花睡裙的女人摔了下来。
她的头发黏着暗红色的血痂,眼球突出,喉咙里发出非人的咆哮。
我认得这张脸,是住在七楼的张阿姨,昨天还在电梯里跟我抱怨蔬菜价格。
弩箭精准地穿透她的太阳穴,尸体在离我三步远的地方抽搐。
我起身走向货架,从医药箱里取出一支镇静剂。
当冰凉的液体注入颈动脉时,张阿姨的瞳孔突然收缩,我在那瞬间看到了不属于活尸的清明。
“对不起。”
我轻声说,把她的尸体拖进冷库。
手机再次震动,这次是视频请求。
我犹豫了一下,接通。
林小婉的脸出现在屏幕里,她的额头敷着湿毛巾,眼神却亮得吓人:“姐姐,你真的要见死不救吗?爸爸说你囤了足够吃三年的粮食。”
我注意到背景音里有活尸的嘶吼,镜头扫过客厅时,我看到阳台的防盗网被撞得变形。
父亲站在阴影里,手里握着我去年送他的登山镐。
“让爸爸接电话。”
我按下静音键,开始调配浓度为3%的氯化钾溶液。
“小念,爸爸求你……”他的声音带着哭腔,“你继母和小婉也是你的家人啊。”
我往针管里推入空气:“打开你们家的防盗门,我把药放在消防栓里。”
挂断电话前,我听到林小婉尖叫:“她肯定在药里下毒!”我笑了,把针管藏进保温箱。
七楼的密码锁“滴”地打开时,我闻到了浓重的腐臭味。
林小婉正缩在飘窗上,她脚下散落着撕碎的洋娃娃,那些填充物里藏着我上个月埋下的追踪器。
“姐姐你终于来了!”她扑过来时,我不动声色地后退半步。
父亲举着登山镐站在厨房门口,他的左手腕上戴着我送的生日礼物——那只钛合金手表正在发出微弱的红光。
我记得这块表内置了定位系统,是特意为他们准备的。
“药在保温箱里。”
我把箱子放在茶几上,“静脉注射,一次半支。”
林小婉迫不及待地撕开包装,父亲却按住她的手:“小念,你先喝口水。”
他递来的玻璃杯里浮着一片柠檬,杯壁上凝结的水珠顺着纹路滑落。
我接过杯子时,袖口里的微型注射器已经弹出。
“爸爸,我敬你。”
我仰头一饮而尽,在他放松警惕的瞬间,将针头扎进他的颈动脉。
林小婉的尖叫刺破耳膜,我反手甩给她一管生理盐水。
父亲的身体开始抽搐,他瞪大眼睛看着我,登山镐“哐当”落地。
“氯化钾的味道,”我蹲下来轻声说,“和你上一世给我喝的安眠药,哪个更难受?”他的手指徒劳地抓挠地面,我起身走向林小婉。
她正疯狂地用指甲挖喉咙,生理盐水洒了一身。
“别紧张,”我按住她的肩膀,“姐姐怎么会害你呢?”当我把真正的退烧药塞进她嘴里时,整栋楼的电路突然跳闸。
黑暗中传来此起彼伏的嘶吼,七楼的防盗门被撞得摇摇欲坠。
“记得开窗通风。”
我在她耳边说,然后将浸满柴油的纱布塞进空调出风口。
电梯下行时,我透过监控看着七楼的火势蔓延。
林小婉在浓烟中疯狂拍窗,父亲的尸体正在燃烧,登山镐的金属柄反射着诡异的红光。
仓库的应急灯亮起时,我收到了第一条死亡通知。
检测到目标人物张力父亲生命体征消失。
奖励:解锁物资仓库B区。
我撕开一包脱水蔬菜,看着监控画面里越来越多的活尸被火光吸引。
林小婉终于打破窗户跳了下去,她的惨叫声在凌晨三点格外刺耳。
“欢迎来到真正的末世。”
我对着空气举杯,杯中的红酒映出我扭曲的笑容。
手机突然震动,一条来自三年前的短信弹出。
小念,爸爸对不起你。
我冷笑一声,将手机扔进碎纸机。
窗外,一轮血月正缓缓升起。
仓库的应急灯在血月的映照下泛着诡异的蓝光。
我将最后一滴氯化钾溶液推入静脉,看着监控画面里七楼的火势逐渐减弱。
手机屏幕突然亮起,一条来自三年前的彩信跳出——是父亲和林小婉的合影,他们身后是我去年送给继母的翡翠镯子。
“叮——”物资仓库B区的电子锁突然发出蜂鸣。
我握紧弩箭,看着缓缓升起的金属门。
货架上整整齐齐码放着标有“应急物资”的密封箱,最上面放着一个黑色笔记本,封皮上用红笔写着“致幸存者”。
红色羽绒服的人每月初七不要靠近电梯冷库第三排冰柜里有惊喜我翻到最后一页,看到了自己的字迹。
日期是2025年2月14日,情人节那天我还在和父亲视频通话,他说要给继母买新钻戒。
“这不可能。”
我颤抖着手指抚摸那些字,墨迹在指尖晕开,带着淡淡的铁锈味。
冷库的警报突然响起,我冲进去时,第三排冰柜正在剧烈晃动。
“砰!”冰柜盖子被掀开,一个穿着碎花睡裙的女人坐了起来。
她的眼球完好无损,只是脖颈处有一道缝合的疤痕。
我认得这张脸,是七楼的张阿姨,她的尸体明明被我注射了镇静剂放进冷库。
“小念,救救我……”她伸出布满尸斑的手,我注意到她指甲缝里嵌着半片翡翠。
仓库的通风管道突然传来密集的敲击声,我将张阿姨重新锁进冰柜,启动了仓库的自毁程序。
当防爆门缓缓落下时,我看到通风口探出十几双泛着绿光的眼睛。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这次是一条来自物业的群消息:紧急通知:地下车库发现新型变异体,请各位业主务必关好门窗我扯掉网线,将手机卡掰成两半。
物资仓库B区的货架上,除了武器和药品,还有一个标有“解药”的冷藏箱。
我颤抖着打开,里面整整齐齐码放着三十支蓝色血清,标签上的日期是2025年2月28日——也就是明天。
冷库再次传来撞击声,我取出一支血清注入张阿姨的颈动脉。
她的瞳孔在瞬间收缩成针尖状,喉咙里发出幼童的笑声。
“林小婉,是你吗?”我按住她不断抽搐的身体,从她指缝里抠出那片翡翠。
她突然张口咬住我的手腕,力量大得惊人。
我反手将镇静剂推进她的心脏,在失去意识前,看到她脖颈处的疤痕裂开,露出里面银色的金属芯片。
等我醒来时,仓库的备用电源已经启动。
张阿姨的尸体不见了,冰柜上留着用血写的“初七”。
我查看监控,发现她离开时走向了电梯。
手机突然自动开机,信弹出:不要相信任何自称幸存者的人他们都被感染了包括你我盯着这条短信,感觉血管里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冷库的温度显示-18℃,但我却热得浑身冒汗。